电子烟风靡 潜在健康风险引发公众关注

作者： 徐健辉 徐健勇

烟草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和资深肺科医生均和我们提到一个让人无法回避的问题：电子烟的流行若缺乏有效监管，公众很可能面临暂时无法预知的健康风险。

线下正规 线上打擦边球

8月29日，我们来到位于市区江南的一家电子烟直营店。店内只有一名销售人员，正对大门柜台上摆放着已拆封的各种口味的烟弹。

“大部分人进店都是买烟弹。烟杆买一次就好，烟弹抽完要重新买。进店的年轻人比较多，二三十岁的样子。”销售人员李明（化名）告诉我们，店内黑加仑、百香果等口味的烟弹比较受年轻人欢迎。

我们看到，店内这些电子烟相关产品价格不一。最贵的一款烟杆349元，加上烟弹一套要400多元钱。不同烟弹，所含尼古丁含量不同，我们随手看了几款烟弹，3%、2%、5%的都有。

我们注意到，该品牌所有电子烟产品外包装上都在显著位置标着“少年盾计划”五个字。“少年盾的意思就是要保护未成年人，我们不卖给未成年人。”李明解释道，平时也会有未成年人进店，但我们不卖，卖了就要被罚款。该品牌电子烟只能通过线下实体店出售，线上没有卖的。同一天，我们还走访了市区另一家电子烟直营店。店内电子烟相关产品的外包装上都标注着“守护者计划”，现场销售人员表示，该品牌电子烟只有线下有售，并且不卖给未成年人，该计划就是专门保护未成年人的。

“一般人进店，我们会要求对方在公众号上填写个人信息，我们这里实行购买实名制，这样，是否未成年人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销售人员表示，他们一直按照行业规定运营。

近日，我们还走访了市区的部分超市、烟酒行。所访超市内均无电子烟产品，而个别烟酒行有出售电子烟的现象。

2019年11月1日，国家烟草专卖局、国家市场监管总局联合下发《关于进一步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电子烟侵害的通告》，敦促电子烟生产、销售企业和个人及时关闭互联网销售网站和实体店铺，并将电子烟产品下架、撤回通告互联网发布的电子烟广告。

但是在网络里，我们却发现了另一番景象。

我们在某电商平台输入关键词“电子烟”进行搜索后，进入的是一个名为“绿网计划”的页面。该页面详细介绍了法律和平台关于保护未成年人禁烟的相关规定。用“烟弹”“雾化弹”“雾化烟嘴”等关键词在该平台进行搜索，仍无搜索结果。

但是当我们输入“电子化雾器”“雾化蛋”等关键词进行搜索时，一些电子烟店铺就现形了。

部分店家直接标注0.01元的特惠价格。如果买家咨询客服，客服人员多数情况下会要求买家添加微信。

在一家以电子烟工作室为旗号的店铺，我们问店家：“未成年人不让买？”对方回复，“只要需要的我们都有，加微信发给您看。”

对于这些店家来说，通过网络引流等打擦边球的方式来销售电子烟，已经成为行业潜规则。

部分电子烟产品或导致肺部过敏

“电子烟比卷烟好，我已经抽了两三年电子烟了。”陈平（化名）是一名95后，他说自己一开始抽的是卷烟，烟味很呛人，抽电子烟没有烟味，家人和朋友也不会说。

我们了解到，不少年轻人选择抽电子烟，是因为电子烟中没有焦油，抽完没有烟味，抽多了不会咳嗽，不会有痰，随身携带方便，不用点火，可以直接抽。

“烟瘾大一点的人，会选择抽尼古丁含量5%的烟弹。说实话，电子烟是代替卷烟的东西，从来不是拿来戒烟的。”电子烟专卖店销售员李明说，不少人以为抽电子烟能戒烟，其实是一种误解。

“作为医生，我希望公众能够重视电子烟的潜在健康风险。”金华市中医医院肺病血液科副主任中医师陈秀华谈及电子烟的问题时认为，目前国内电子烟产业还不成熟，各种化学添加剂比较多，且从国外经验来看，化学添加剂的滥用对肺部健康确实存在一定潜在风险。

“2019年，美国出现电子烟肺炎引发巨大争议。在国内，医学界也发现了电子烟的化学添加剂导致了部分患者出现肺部过敏的案例。”

陈秀华说，有些患者用正规品牌的电子烟来戒烟，医学上也不提倡完全依赖电子烟戒烟。“有些电子烟里一样有尼古丁，只是单位含量比较少，如果抽得频繁，和抽烟的危害是一样的。”

牢牢守住未成年人这道门槛

陈秀华还特别强调，必须确保未成年人远离电子烟。“未成年人肺部发育还没成熟，电子烟里的尼古丁和各种添加剂对未成年人的伤害也更大。”

8月29日，金华市烟草专卖局监督管理处相关负责人向我们展示了由市烟草专卖局制作的“禁止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的警示标志。

“我们已经初步完成了对金华电子烟专门商店的统计，现在已要求所有销售电子烟的商店，必须张贴这个警示标志。如果出现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的行为，我们将依法严肃查处。”

据介绍，随着电子烟行业的迅猛发展，目前国内电子烟监管不断深入推进。现在很多电子烟已经从原来含有尼古丁的产品向植物香油等各种添加剂产品进军，甚至出现不法分子向电子烟内添加人工大麻的极端案例。

“近期，江苏无锡警方查获一起销售‘上头’电子烟的案件，抓获涉案人员110余名，其中主要嫌疑人王某年仅22岁。这种电子烟添加了合成大麻素类物质，比传统大麻有更强的致幻效果和成瘾性，易致精神不正常，对身体危害非常大。”

据了解，目前国家对电子烟的质量安全还没有统一标准，电子烟内含有的相关化学物质对人体的危害性尚无统一认定。烟草部门和市场监管部门将全力打击电子烟向未成年人销售的问题，同时也会联合公安部门对电子烟涉毒等犯罪行为进行协同查处。

根据新修订的《金华市烟草制品零售点合理布局规定》，将中小学校内部及学生通勤出入口100米范围内、幼儿园内部及学生通勤出入口50米范围内、党政机关内部、网吧及医疗机构等特殊区域纳入禁止发放烟草专卖零售许可证的情形。

前期，烟草专卖部门已组织专门力量对全市中小学校周围100米以内的271户卷烟零售户进行详细摸排调查，目前已全部清理完毕。

针对网络打擦边球的销售行为，烟草部门加强了和公安等部门的合作打击。2021年，烟草部门就通过专案移交的方式，协助金华市公安局江南分局经侦大队成功破获了一起网络非法经营电子烟弹案，并且实现全链条打击，共抓获犯罪嫌疑人10名，涉案金额高达2000余万元。目前该案判决结果已出炉，吴某等10人犯非法经营罪，判处三年至七年不等有期徒刑，并处罚金12万~40万元。